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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需要伟大的领袖(五篇)
388 0 2023-07-07
                 

人民需要伟大的领袖(五篇)

 

篇一

有个观点很流行:人民不需要伟大的领袖。其实极端错误,完全颠倒。领袖者,元首也,领导人也。事实恰恰相反,人民需要伟大的领袖。

 

伟大的人民,伟大的民族,伟大的国家,伟大的文化和文明,必有伟大的领袖。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贤能就是伟大英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就是最伟大的领袖,历代贤王明君都是伟大的领袖。

 

孔子说:“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论语泰伯篇》)这就是赞美尧帝的伟大!只有天最为高大,只有尧能效法它。功德多么广大!民众都不知道怎样称赞呢。崇高啊他所成就的功业,光辉啊他所创造的文明。

 

上古圣君替天行道,所行皆合乎人情天理,人民顺其自然,各随所安,互不相扰自然祥和,所谓“帝力于我何有哉”,几乎感觉不到帝王权力的存在,更不知道怎么歌功颂德了。《论衡•艺增》引《传》曰:“有年五十击壤于路者,观者曰:‘大哉尧德乎!’击壤者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等力?’”这可以为“荡荡乎民无能名焉”的注脚。

 

帝尧确实当得起孔子的称赞。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尧都做到了。《史记•五帝纪》记载:“尧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摄行天子之政,荐之于天,尧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

 

尧知道儿子丹朱不贤,不足以传天下,于是就把天下传给了舜。传天下给舜,全天下得利,只是丹朱痛苦;传天下给丹朱,全天下痛苦,只有丹朱得利。尧说:“总不能拿天下的痛苦去造福一个人。”就把天下传给了舜。

 

《说苑•至公》说:“《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言至公也。古有行大公者,帝尧是也。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得舜而传之,不私于其子孙也。去天下若遗,于天下犹然,况其细于天下乎!非帝尧孰能行之?”

 

尧帝去世以后,舜主动避让于南河之南。只是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然后,舜才回到都城正式践天子位。

 

《论语》中孔子又赞美了舜禹二帝:“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泰伯篇》)多么伟大啊,舜禹拥有天下,就像与自己无关似的。

 

“不与”有两种解释。一是不亲与政事,无为而治。《王莽传》引孔子此言,颜师古注:“言舜禹之治天下,委任贤臣,以成其功,而不身亲其事。”历代儒者和注家大多采用这种解释。孟子说: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孟子•滕文公》)

 

尧最大的忧虑是得不到舜,舜最大的忧虑是得不到禹和皋陶。把天下让给别人容易,为天下找到大贤却很难。“为天下得人”是帝王最大的责任,最需要费心的事。尧既得舜,舜既得禹、皋陶,自己就可以无为而治,不用亲与其事了。得人之后,尧舜没必要费心于具体政务,就像不用把心思放在耕种上一样。

 

晋刘寔《崇让论》中说:“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无为而化者其舜也欤。贤人相让于朝,大才之人恒在大官,小人不争于野,天下无事矣。以贤才化无事,至道兴矣。己仰其成,复何与焉!故可以歌《南风》之诗,弹五弦之琴也。”

 

王充《论衡》说:“周公曰上帝引佚。上帝谓舜禹也。舜禹承安继治,任贤使能,恭己无为而天下治。舜禹承尧之安,尧则天而行,不作功邀名,无为之化自成,故曰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不与”的另一种解释,意谓与自己无关,形容舜禹不以拥有天下而得意,处之泰然,其心邈然若无预。孟子说:“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又说:“反身而诚,乐莫大焉。”舜禹有天下,孟子无权位,都自有可乐,不改其乐,不以天子之位为重。朱熹说:“不与,犹言不相关,言其不以位为乐也。”两种解释都通,都符合儒家大义。

 

《礼记•表记》记载了孔子对虞舜全方位的赞美:

 

“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憯怛之爱,有忠利之教;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宽而有辨。《甫刑》曰:‘德威惟威,德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为此乎?”

 

《论语》中孔子接着赞美大禹的美德无可挑剔。他说:“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泰伯篇》)禹帝,饮食菲薄但致敬鬼神的祭品尽量丰洁,衣服简朴却尽量讲究礼服之美,宫室低矮却尽力兴修水利。对于禹,我是无可挑剔了。

 

禹,姓姒,名文命,史称大禹、帝禹,因是夏后氏首领,又称夏禹。他最卓著的功绩是治理洪水,又划定九州。帝舜在位三十三年,把天子位禅让给禹。十七年以后,舜在南巡中逝世。三年治丧结束,禹避居夏地阳城,让帝位给舜之子商均,但天下的诸侯都去朝见禹。在诸侯的拥戴下,禹正式即位。分封丹朱于唐,分封商均于虞。

 

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个人生活节约简朴,所谓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孝鬼神,美黻冕,祭祀和典礼庄重大方;尽力沟洫则是勤劳民事、关重民生。大哉禹,大哉上古中华领导人。茅茨土阶更增帝尧的伟大,卑宫陋室更添禹的光荣。

 

朱熹说:“致孝鬼神,谓享祀丰洁。或丰或俭,各适其宜,所以无罅隙之可议也,故再言以深美之。杨氏曰:‘薄于自奉,而所勤者民之事,所致饰者宗庙朝廷之礼,所谓有天下而不与也,夫何间然之有。’”(《四书集注》)

 

尧舜禹之后,商汤汤文武周公都是伟大的圣王,都得到了孔孟和历代圣贤君子的高度赞美。

 

领袖和人民,一大俱大,相辅相成。伟大的人民必有伟大的领袖,伟大的领袖必有伟大的人民。伟大的领袖在上,必然形成圣贤君子集团。《论语》记载: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泰伯篇》)

 

舜有五位贤臣,分别是:禹,稷,契,皋陶,伯益。乱臣十人,乱,又可训为治,治理的意思。乱臣,指治国之臣。十人乱臣是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毕公,荣公,太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这个南宫适与孔子弟子南宫适不是一人,武王曾命他“散鹿台之财,发鉅桥之粟,以赈贫弱”,另有一名妇女是邑姜,周武王夫人,专管内务。唐虞之际,尧舜之后。唐是尧的封国,虞是舜的封国。斯,代词,指周武王时代。

 

《尚书•太誓》说:“纣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唐尧虞舜之后,周武王时期是人才最盛的,却也不过十人而已,而且其中有一位还是妇人。孔子之时或之前就有“才难”的说法,孔子乃有“不其然乎”之叹。

 

当然,孔子所叹的人才难得,不是一般性的人才,而是指那种信解仁本、通达治道的大贤。圣王贤臣,形影相附,有圣王必有圣贤集团,君子得位必有君子集团。

东海曾经列举历史上最优秀,并具有代表性的十大儒家群体:尧舜禹集团(可三)、汤伊集团、文武集团、孔子集团、刘秀集团、程朱集团(可二)、王阳明集团、曾国藩集团、康有为集团、熊十力集团。

 

其中刘秀集团最典型。秦后有三个出身儒家的开国帝王,刘秀是其中最优秀的,自小在长安学习《尚书》,东征西战时,常常“投戈讲艺,息马论道”,统一天下后,又“数引公卿朗将讲论经理”。刘秀集团也是秦后最优秀的儒家政治集团,其大多数文臣武将,都是富有经学修养的儒者或具儒家气象者。

 

伟大的领袖在上,形成圣贤君子集团,必能建设良好的制度法律,建设起伟大的国家和伟大的文明。伟大的领袖在上,官德想不大,民智想不高,社会想不和谐,人民想不福乐,不可能也。

 

人民、国家和领袖是政治三大要素。领袖的好坏,直接关系着人民的吉祥福祸和国家的兴衰存亡。如果暴君昏君在上,必然官吏腐恶,政治无道,社会无明,国家无望,人民苦难无尽。要拨乱反正,要改革政治,建设良制,走出乱世,重建中华,离不开一个真正英明伟大的领导人。

 

当然,伟大领袖不是自封的,不是领导阶级封的,也不出自于一时的民意。在一定时间里,民众可以被愚弄,民意可以被操纵。领袖的伟大扎根于敬天保民的政治道德深处。他有一个根本,以儒为本,即以儒立国,以儒治国。文化以儒为本,才能道德以仁为本,政治以民为本,宇宙万物以人为本。

 

以儒为本,才能三统并建,建立中华政统,导之以道统,辅之以学统。以儒为本,才能坚持仁本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才有望通达春秋大义,弘扬春秋精神,建设一个既有差等又有平等、既有秩序又有自由的和谐社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家父父子子,夫夫妇妇,福寿安康,五福临门。

 

篇二

为什么人民需要伟大的领袖,孟子有句话是最好的说明。孟子说:“待文王而后兴者,凡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孟子尽心上》)孟子说,要等待周文王那样的人出现才奋发的,是凡民。至于豪杰之士,即使没有周文王那样的人,也能奋发起来。

 

这句话的重心在后半句,即“虽无文王犹兴”的豪杰之士。但是,在漫长的历史中,豪杰之士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终究是“待文王而后兴”的凡民,要有伟大领袖出现,才能逐渐站起来。换言之,人民的伟大,有赖于领袖的伟大。

 

能兴起者都是英雄,然英雄有别。梁启超在《英雄与时势》一文中将英雄分为两种,一种是造时势的英雄,一种是为时势所造的英雄。他说:

 

“英雄固能造时势,时势亦能造英雄,英雄与时势,二者如形影之相随,未尝少离。既有英雄,必有时势;既有时势,必有英雄。英雄与时势,互相为因,互相为果,造因不断,斯结果不断。”

 

虽无文王犹兴者,是伟人豪杰大英雄,是造时势的英雄。历史上的圣君贤王和历代儒家王朝的开国君臣,都属于造时势的英雄。人民中的绝大多数,即使能成为英雄,也只能是待文王而后兴、为时势所创造的英雄。没有文王那样的伟大领袖,他们就英雄不起来,伟大不起来。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没有伟大的领袖,就没有伟大的人民,就没有英雄的队伍,即上文所说的圣贤君子集团。

 

没有伟大的领袖,也就没有伟大的制度,好制度。好制度不是从天上掉下来,也不是暴君昏君和恶势力能够建立起来的。如果制度不良,要改良或重建,离不开领导层和领导人的主导推动。

 

要建设好制度,既要有好文化,也要有好领袖。制度建设是政治大工程,如果好文化是理论图案和施工方案,好领袖就相当于总设计师和工程师。

 

综上所述可见,伟大领袖可以成就三好:好文化,好制度,好队伍。文化、制度、队伍好不好,是衡量领袖好不好、伟不伟大的三大标准。其中文化又最为根本。有了良好的主体文化主导思想,才能建立良好的政治、经济制度,才能培养和建设良好的干部队伍。

 

撇开好文化和好领袖,好制度就成了水月镜花,空中楼阁。这是制度决定论者无法跳出的困境。民粹派不仅撇开,而且反对伟大的文化,反对文化和领袖的伟大,为叶公好龙和南辕北辙两个成语作了最好的现实说明。百年来民主追求越追越远,根本原因在此。注意,礼制和民主制都是好制度,然制度品质有高下之别。

 

即使好制度下,领袖仍有优劣之别。如美国,罗斯福、里根较好,克林顿、奥巴马较差。好制度加上好领袖,那是上上之选。所以儒家政治理想是“天下为公,选贤与能”,领袖贤能就意味着伟大。在制度不良的情况下,要改良或重建,更离不开好领袖。领袖不良,良制无望。

 

有人担心暴君昏君冒充伟大领袖。只要儒家上升为社会主体文化和政治主导思想,这个问题就不存在。因为儒家明辨功夫特高,最有择法之眼和知人之明,对于是非、善恶、正邪、华夷、人禽、君子与小人、圣贤与盗贼之别,特别严辨善辨。在儒家社会和儒家文化圈,根本不用担心小人冒充君子、盗贼冒充圣贤。道统在上,明镜高悬,妖魔焉能冒充神佛哉。

 

伟大领袖自有标准。儒家强调正君心,既为君王树立了圣王的伟大榜样,又对君德有崇高严格的要求和规范。儒家认为,君王德行应是世间最高,君王是必须拥有天爵,能够作民父母,天下归往。《春秋》责备贤者,这里的贤者就包括君臣。孔子说:“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王的一切言行举止,包括如何使臣临民,都要遵守礼制。

 

礼制即礼乐制度,包括礼乐刑政,是王道政治的制度模式。礼制首先是用来规范约束包括天子、诸侯在内的领导阶层的。在家天下时代,君王权力特别大,对君王的约束又比较软,也就是对君王的制度制约,硬度、力度和有效性不足。古代出现昏君暴君,背天非礼,礼制往往无奈之何。臣下除了婉劝死谏、辞职而去,只能诉诸于革命或造反。

 

这确实是个问题,是历史的无奈,历史的局限。我们不能苛责于古人。这个问题可以在未来新礼制中与时俱进地予以解决。新礼制应该汲取西方民主制的优点,将以民为本、主权在民的原则落到制度的实处。领袖非礼缺德,可以依礼裁决。

 

篇三

道德自上而下的影响力、传染力特别大。在《孟子公孙丑上》中,孟子为了证明“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的观点,引用了孔子一句话:“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意谓道德流行起来,比驿站传递政令还要迅速。

 

因此领袖伟大,一切好说,政治不良,可以改良;制度不良,可以重建,至于官德民德,自然上行下效。所以,儒家政治理想的一大要点就是君子在位,德位相称。所以儒家理想中的领袖,必是道德最高。《白虎通》论帝王之德说:

 

“帝王者何?号也。号者,功之表也,所以表功明德,号令臣下者也。德合天地者称帝,仁义合者称王,别优劣也。《礼记·谥法》曰:“德象天地称帝,仁义所在称王。”帝者天号,王者五行之称也。皇者何谓也?亦号也。皇,君也,美也,大也。天之总,美大称也,时质,故总之也。号之为皇者,煌煌人莫违也。烦一夫、扰一士以劳天下不为皇也,不扰匹夫匹妇故为皇。故黄金弃于山,珠玉捐于渊,岩居穴处,衣皮毛,饮泉液,吮露英,虚无寥廓,与天地通灵也。号言为帝者何?帝者,谛也,象可承也;王者,往也,天下所归往。《钩命决》曰:三皇步,五帝趋,三王驰,五伯骛。”

 

帝王地位最高,道德也应最高。真正的帝王,必须德称其位。帝王的称号,是用来表明功德的。德象天地称帝,仁义所在称王,皇者煌煌人莫违,王者天下所归往。帝王号令臣下的资格,根源于其道德的高大。

 

“烦一夫、扰一士以劳天下不为皇也,不扰匹夫匹妇故为皇。”这样的高标准,对现代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比较而言,王逊于皇帝,所以说有优劣之别。《太平御览》引《论语摘》说:“帝不先义任道德,王不先力尚仁义,霸不先正尚武力。”

 

《后汉书·曹褒传》记载,汉章帝诏书中有“三五步骤,优劣殊轨”句。李贤在作注时引《孝经钩命决》说:“三皇步,五帝骤,三王驰。”宋均解释说:“步谓德隆道用,日月为步;时事弥顺,日月亦骤;勤思不已,日月乃驰。”意谓三皇之时,德行至高,日月如步;五帝之时,时事越顺,日月越快;夏商周时,政事繁杂,日月如驰。“三五步骤,优劣殊轨”即指三皇的“步”和五帝的“骤”,道德修养和政治轨道优劣有别。

 

后人又加以补充说:“五霸骛,七雄僵。”春秋五霸奔驰更快,战国七雄,战国七雄则因奔驰太快而倒下了。明代杨慎在《升庵集》中记载,陆九渊说:“三皇垂策,五帝繁手,禹汤驰辕,五霸覂驾,六国摧辀。”三皇垂下马鞭,无为而治;五帝手段繁杂,夏禹商汤驾辕奔驰,五霸快得翻了车,六国连车子都折断了。

 

或问皇帝和总统的区别。我的回答是,皇帝具有道统、民意之双重合法性,总统唯有民意合法性。故皇帝意味着上得天命,下得民意,德位相称,德位双高,总统只是竞选期间民意支持率最高。当然,这里的皇帝是就其原始义而言,非秦始皇所谓的皇帝和秦汉以后的皇帝。

 

《白虎通》又说:

 

“或称天子,或称帝王何?以为接上称天子者,明以爵事天也;接下称帝王者,明位号天下至尊之称,以号令臣下也。故《尚书》曰:帝曰谘四岳,王曰裕汝众。”

 

王通天人。相对于上天称天子,表示上承天意,以爵事天,以德配天;相对于臣下称帝王,表示地位至尊,德性最高,号令天下。王接上下,意味着王通天人。所以,只有接受天命的约束,表现出卓越的品德,才配得上天子和帝王的称号。

 

董仲舒认为,王道三通,通天地人:“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画者,天地与人也,而连其中者,通其道也。取天地与人之中以为贯而三通之,非王者孰能当?”乾元涵盖坤元,天道涵盖地道,三通也可以简化为两通,上通天道,上天眷顾,下通人道,人民拥护。正如刘秀即皇帝位时祝文所说:“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后汉书-光武帝纪上》)

 

“帝曰谘四岳”之文见《尚书尧典》,《盘庚》有“格汝众”之语。格、裕形似同韵,或形似而讹,或声近而误。

 

《易纬乾凿度》说:“孔子曰:《易》有君人五号:帝者,天称也;王者,美行也;天子者,爵号也;大君者,兴盛行异也;大人者,圣明德备也。”于此可见,天子德行应是世间最高,这才是天子之所以高贵的根本原因。天子必须有天爵,能够作民父母,天下归往。

 

《太平御览》引伏生《大传》:“圣人者,民之父母也。母能生之,能食之;父能教之,能诲之。圣王,曲备之者也,能生之,能食之,能教之,能诲之也。为之城郭以居之,为之宫室以处之,为庠序之学以教诲之,为之列地制亩以饮食之。故《书》曰:‘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此之谓也。”

 

孟子强调“惟仁者宜在高位”,高位包括天子、君主和王公卿相。天子和君主,一为天下领袖,一为国家领袖。孟子说:

 

“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者幸也。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国之灾也;田野不辟,货财不聚,非国之害也。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孟子离娄上下》)

 

孟子指出了“不仁而在高位”的恶果。恶人居了高位,必然罪恶泛滥,不仅良制良法无望而已。陈有西律师说过一句话:“无贤人,无良法。法无足,不自行。”良制良法不可能被一群“一有权就变坏”的“物人”建成和推行的。

 

儒家特别强调德位相称的重要性。孔子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又说:“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论语颜渊》)这就是领头羊效应,领头羊对于羊群有示范作用。领头羊朝那个方向运动,羊群就朝这个方向运动。领袖就是最大的领头羊。

 

君德不高,君心不正,怎么办?在儒家和国民没有“选贤与能”的权利的时代,只能“正君心”,纠正君王的错误,优化君王的德行。

 

孟子说:“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臣子能责难为之事于君,使其勉力而为,就是恭敬;臣子能为君开陈善道,禁闭其邪心,就是尊重;臣子认为吾君不能从善和有为,就是贼臣。

 

责难于君,春秋责备贤者也;陈善闭邪,格君之心、导君于善也;吾君不能,认为自己的君王不能施仁政行王道,不可教也。可见儒家虽倡忠君,自有特色和特定要求。朱熹集注引范氏曰:“人臣以难事责于君,使其君为尧舜之君者,尊君之大也;开陈善道以禁闭君之邪心,惟恐其君或陷于有过之地者,敬君之至也;谓其君不能行善道而不以告者,贼害其君之甚也。”

 

正君心比正民心更关键。用什么去正君心,或者说正君心的工具是什么?答:文化。东海倡导文化决定论,文化对于政治道德、制度品质具有决定性影响。

 

如果说人民、国家、领袖是政治三重心,文化、制度、队伍就是为政三要素。三重心中,人民最重,为政治合法性来源,与国家是本末关系,与领袖是主客关系。三要素中,文化最关键,具有决定性作用,从根本上决定着制度的正邪善恶和道德的干部队伍的优劣好坏。

 

不同文化,品质不同。传统诸子和西方百家,其中好的学说,或可培养正人善人,不足以培养圣贤君子。

 

善人在位,可以形成善人团队,建成善政善制,如霸道政治和民主制度。这种政治和制度,虽善而有限。一般善人善团,是不足以建设王道的。必须圣贤在位,形成君子集团,共同信奉中道,接受道统一元化指导,才能建成超越民主法治而与时偕宜的王道政治和礼乐制度。

 

反儒社会,善人亦无法上位,遑论君子;民主亦无望建立,遑论礼制。盖这种社会特别反常颠倒,特别逆淘汰,越邪恶越容易成功和上位。因此,反儒就反掉了任何良制良法的立足点。礼制德治固然被扫荡一空,民主法治同样成镜花水月。能建立起来的只能是特别野蛮邪恶的制度。

 

有一种流行的说法:不需要好领袖,不需要好文化,只需要好制度。这是不负责任、误国误民的空谈和滥调,仿佛好制度可以越过不良的文化和领袖凭空出现。特此重申:没有好文化作为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没有好领袖作为总设计师领导施工,好制度永远无法建立和落实。

 

或认为,儒家不应该期待领袖的伟大和伟大领袖的出现,而应该努力于自立立人自达达人。其实两者并不矛盾。正常的国民都希望领袖德才兼备。选贤与能,贤能就是伟大。圣贤君子上位,就是伟大领袖。伟大领袖的出现,有赖于一定的社会土壤和文化环境。弘儒传道,成己成人,就是为优化土壤、美化环境而努力,为圣贤君子上位和伟大领袖出现创造条件。

 

把暴君当成伟大领袖,与反对领袖伟大,虽有区别,五十步与百步耳。如果制度很好,领袖好不好,确实不那么重要;如果制度恶劣,领袖好不好,伟不伟大,那就至关重要。只有非常优秀、真正伟大的领袖,才具备改良或革命的道德动力和政治能力,从而返中道之本,开王道之新。

 

篇四

儒家倡导圣贤崇拜。圣贤为王就是圣王,故圣人崇拜包括圣王崇拜。孔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论语季氏篇》)这里的畏不是畏惧而是敬畏,特别尊崇,包涵信仰、崇拜之义。畏圣人之言就要信仰圣经圣言,畏大人就是崇拜圣王。

 

道体流行,是谓天命;天命之性,是谓良知。圣人圆证天命良知,大人是在政治上实践良知。《易经》中合而言之,圣人与大人无异;分言之,作易为圣,实践易理为大人。《周易·文言传》:“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大人与圣人道德同级。不同的是,大人有机会成就外王事业的辉煌,道统政统得以合一。

 

孟子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赵岐注:“大人谓君”。孟子说,有天爵,有人爵,大人是天爵与人爵的统一。《乾凿度》引孔子:“易有君人五号,大人者,圣明德备也。”《史记索隐》引易乾卦向秀注:“圣人在位,谓之大人。”大人就是圣王,最伟大的中华领袖。

 

或谓不能把圣王等同于领袖,没错。君有明君、昏君、暴君之分,王有圣王、霸王、邪王之别,领袖有伟大、伪大、罪大之异。伟大领袖指古今中西的明君,包括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等等圣王和齐桓晋文等霸道之主。儒家对霸道之主是有所肯定,对圣王是崇拜。故不能泛泛地讲崇拜伟大领袖,更不允许搞领袖崇拜。

 

圣王崇拜和君王崇拜(领袖崇拜)是两回事。君王若是圣王,得到信仰崇拜,理所当然。君王若是暴君,被诛杀被革命,亦礼所当然。孟子说:“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孟子·梁惠王下》)孟子又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下》)

 

因此,不是君王必然贤明,而是君王必须贤明,不贤明不配为君临华夏;不是领袖必然伟大,而是领袖必须伟大,不伟大不配领袖中国。

 

领袖能伟大,必有其特征。江湖上流传着一句名言:“用师者王,用友者霸,用徒者亡。”王和霸都可以称为伟大领袖,王最伟大,霸次伟大。他们都有知人之明,能重用优秀乃至伟大的人。

 

这句名言据说出自于曾子之口,其实非也,但这个观点确是儒家的。《韩诗外传·卷五》说:“上主以师为佐,中主以友为佐,下主以吏为佐,危亡之主以隶为佐。”以师为佐就是用师,以友为佐就是用友,以隶为佐就是用徒。

 

孟子说:“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孟子·公孙丑上》)汤与伊尹、桓公与管仲就是伟大领袖与帝王师的典范。这里提到了伟大领袖的基本特征:尊德乐道。

一个领袖人物,能够乐在道德之中,尊崇有德之士,拥有不召之臣,想不伟大都不可能也。

 

流行一句话:领袖越伟大,人民越渺小;领袖越英明,人民越愚蠢。其实这里的伟大英明,都应该加个括号。人民渺小是因为领袖伪大,人民愚蠢是因为领袖无明。这句话本身就够蠢,误看盗贼为圣贤,错把毒蛇当真龙,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伟大。

 

篇五

或认为,领袖一词被红毛用过,不宜再用。这无异于作茧自缚。领袖,一喻同类人中之突出者,可为人仪则和表率,二指国家、政治团体和群众组织最高领导人,完全可以视为君王、元首的现代称谓。

 

坏人用过又何妨?清污去染,还其本来面目即可。就像元首一词,纳粹(责在翻译)用过,我们不能因此就弃而不用。领袖和元首都是中华概念。领袖一词侧重于文化道德领域,元首则侧重于政治。

 

《益稷》最后部分记录了舜和皋陶等君臣欢歌,其词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歌词大意是:大臣高兴,君王奋发,百事就兴旺;君王英明,大臣贤良,诸事就安康;君王杂乱,大臣懈惰,诸事就荒废。歌词强调了君臣德行的重要性。

 

仁者在位,必然英明奋发。

 

西哲说,自由高于民主;东海曰,仁义高于自由。真正的自由主义,在政治上必然落实为民主制度。同样,真正的仁义之道,在政治上必然落实为礼乐制度,必然吸收民主自由的精华而超越之。仁者在位,必然实行仁政,建设礼制。

 

怎样才能仁者在位?没有立竿见影的妙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复兴、弘扬儒家文化,不断扩大儒家的社会、政治影响。盖儒家即仁义之道,是煽扬仁义之风、培养仁义之士的唯一法门。随着文化道德气候回暖,正人君子逐渐增多,仁者上位的概率就会不断提高。

 

极权主义文化培养不出正人,遑论仁者;极权主义体制内绝无明君,遑论圣王。如果极权体制内出现明君圣王,就意味着极权主义大限将至。因为明君圣王在上,必然形成君子团队,必然尊孔尊儒敬天保民,以推动文化转型和制度革命为己任。固权集权是为了终结极权,忍辱负重是为了扭转乾坤。

 

古往今来绝无坚持极权和维护恶制的明君。坚持极权和维护恶制就是根本的无道,最大的不明。

 

判断一个领袖是否英明伟大,还可以看结果,看这个领袖带来了什么,是政治文明、制度优秀、人民幸福、国家昌盛还是相反。汤武、刘秀、华盛顿们的成功,带来了持之以恒的盛世,这是他们英明伟大最好的证明。

 

如果革命或统一成功,接着而来是政治更加野蛮,社会更加黑暗,人民更加苦难深重,那就说明领袖非正人非善类。例如,秦始皇、希特勒、列宁们就非善类,一些饱受赞美的领袖人物,如孙中山、曼德拉们,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非正人也,遑论君子。关于孙中山,我有《别太抬举孙中山》一文详论,兹不赘。

 

关于曼德拉,东海去年曾有微论:曼德拉神话可以休矣。以中道和中华标准衡量,此君最多只是“不践迹,亦不入于室”的善人,善而不正,不明正理正义。故其当政后,南非政治、经济、健康、教育不进反退,社会更加衰败,可见其人为政无方,治国无术,完全配不上南非和世界给他的荣誉和赞扬。2018-7-29

首发于儒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