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民主

连晨

中国的官无论大小，都怕一件事：民主评议，民主选举。因此在我们社会迈向民主的进程中，手中掌握着一票决定权的那些人，总要把有关民主的事情说得很神秘，搞得很复杂，闹得比真民主还象民主，然后在某一个关键的地方设一些机巧，让民众的意愿万无一失地落空。

        他们为什么怕民意，怕老百姓手中那普通的一票？不为什么，他们只是缺乏自信。

        不是说“职位无论高低，全是为人民服务的”吗？既然整天在为人民服务，为什么不敢测试一下，自己服务得如何，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答案是，他们早知道了：意见很大，印象不佳，所以就不浪费大家的热情了。

        你现在知道民主在中国为什么难以生根的原因了吧？

        可是有人偏偏要说，中国的老百姓觉悟太低，给他们民主他们也不会用。

        这就必须回到一个常识：民主是一套完整的规则和程序，在这套规则和程序下，觉悟高觉悟低都得在轨道内运行，不存在觉悟低的人不会用的问题。也就是说，民主不是公民个体自己拿在手里、需要复杂的知识需要掌握了特别的技能然后每个人单独操作的工具；它是社会全体共同遵守的一种规则和秩序，这种规则和秩序一旦确立，个别人不了解它或不遵守它都对它不产生本质的影响。

        打个比方来说明这个简单的道理吧：普通的平交十字路口，总有些“觉悟低”的人明明看见红灯却照走不误，这一现象在我们的生活中相当普遍和严重；但因此断言由于觉悟低的人太多，不自觉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太多，因此万万修不得立交桥就大错特错了。立交桥恰恰是减少混乱，规范行人车辆运行，合理利用道路资源的最理想最有效的方法，觉悟低的人不仅会很快适应立交桥的运行规则，而且他们会慢慢觉得它很“好使”且有很多优点。当然，有一利便有一弊，建桥要拆迁要投资（所谓改革的成本），桥建好了以后，有些人回家的路也许会远一些。

        民主其实就是一种封闭的“流程”，象高速路，车辆只要进入它的运行系统，便不得不按它的规则运行，想不按它的规则运行都没有可能。况且，违反规则的风险一个人很难转嫁，谁违规最大的风险就由违规者本人承担，谁再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所以说民主和觉悟没有太大的联系，它是否有效，只和它的设计是否合理，以及是否有一套与之配套的保障机制相关联。

那些说老百姓觉悟低，给民主都不会用的人，他们什么意思，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首发2002年6月17日 《阳泉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