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和东帝汶

夏威夷群岛是位于太平洋中心地带的火山群岛，由19个主要的岛屿及珊瑚礁所组成，陆地面积为28,311平方公里，距离美国本土约3,700公里。根据夏威夷州政府的官方统计，夏威夷群岛共有137个岛屿，包括全部离岸小岛及各个珊瑚礁周围的独立小岛。大约在公元300年前后，波利尼西亚人使用非常原始的小木船，闯过凶猛的太平洋风浪，来到夏威夷群岛定居，成为这里最早的原住居民。1776年欧洲航海家库克首次“发现”了夏威夷群岛，1843年英国政府公开宣称英国拥有夏威夷的主权，1849年法国政府宣称占领夏威夷，1898年美国出兵占领了夏威夷，使它成为了美国的一块海外殖民地。

图1：夏威夷地图

1945年二次大战结束，世界格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持续了数百年之久的殖民地政策逐渐遭到了全世界的反对与指责。当时，美国拥有的主要殖民地是阿拉斯加、夏威夷、菲律宾、波多黎各、和关岛。美国政府指出，殖民地的未来应该由殖民地人民自己决定。美国为殖民地的前途给出了三种选择：(1)独立建国；(2)加入美国，成为美国的一个州；(3)维持原状，成为美国的托管地。（“托管”一词是有着严格的法律定义的，为简单起见，可以理解为“独立”和“加入美国”之间的一种中间状态）。

1946年，菲律宾举行公民投票，选择独立建国。1958和1959年，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分别举行公民投票，加入美国，成为美国的第49和第50州。波多黎各和关岛则选择了美国托管。

本文想要讨论的问题是：作为军事大国的美国，当时若要打算吞并太平洋的夏威夷群岛殖民地，可能会是怎样的一种吞并呢？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军事占领，武力宣布夏威夷“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军事手段之所以被摈弃，是因为它有违美国的民主宪政理念。导致夏威夷得以被和平“吞并”的原因，总结起来，美国无非是做到了两条，第一条是“打铁还需本身硬”，首先要把自己建设成民主、发达、自由的先进国家，像一个巨大的磁铁一样，把全世界最优秀的人物都吸引过去，例如爱因斯坦、费米、玻尔、杨振宁、李政道、基辛格、施瓦辛格、Elon Musk。一提起美国，全世界优秀的人才都向往那里。第二条是，要充分尊重当地人民的意愿，争取让当地人民真心实意地愿意和渴望加入美国。美国实实在在地做到了这两条，因此，夏威夷人民最终融入了美国社会，如今与美国本土一样，其经济繁荣，生活自由和民众的幸福感指数都位居世界前列。

图2：印度尼西亚群岛和帝汶岛

与夏威夷一样，帝汶岛也是太平洋中的“一叶扁舟”，它位于印度尼西亚群岛东部，东帝汶则是帝汶岛东端的一个小国家，面积为14,874平方公里，人口约为132万人。多年以来，地区大国印度尼西亚一直宣称东帝汶“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东帝汶1975年从葡萄牙殖民者统治下取得独立以后，印尼就打算吞并这个小国，然而，东帝汶人民希望独立建国，不愿意加入印度尼西亚。1975年底，印尼出动军队，武装侵入东帝汶，如狼似虎地吞并了东帝汶。印尼的军事侵略行为严重违反了国际公法，违反了联合国宪章，当时立即遭到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的强烈谴责。在1975年那时，中国和印尼两国关系极为恶劣，甚至断绝了外交关系，相互间充满了敌意。面对中国的指责，印尼政府曾反唇相讥道：“我们认为福摩萨共和国(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我们反对中国对福摩萨的军事威胁和入侵”。

图3:在澳大利亚进行的东帝汶独立示威

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印尼可以从军事上占领东帝汶，但是，暴力却无法征服人心。东帝汶人民不愿意归属于印尼。在被吞并后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东帝汶人民要求独立的运动此起彼伏，不断高涨。1999年8月30日，在联合国的监督下，东帝汶举行了全民公投，绝大多数东帝汶人投票要求从印尼独立。经「联合国东帝汶过渡行政当局」管理约两年半后，于2002年5月20日零时正式恢复独立，国名为东帝汶民主共和国，成为国际公认的一个独立国家。回顾1975年印尼对东帝汶的军事入侵，杀戮、流血、暴力镇压、花费了巨额军费、招至了全世界的斥责、引发了东帝汶人民的仇恨，最后落得两手空空，一无所得。

同样还是在太平洋上一个岛屿的故事，如今看来又要演绎一次。东亚的某个军事大国对一个隔海相望的岛屿提出了领土要求，宣布邻居小岛“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打算吞为己有。那么，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加以吞并呢？使用美国吞并夏威夷的方法好呢？还是使用印度尼西亚吞并东帝汶的方法好呢？哪种方法更为有效、长久、与合法呢？夏威夷和东帝汶的历史，似乎值得这个军事大国参考和借鉴。
(张又普初稿于2023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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