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已经远去的时代,大学在奥地利具有一种很浪漫的特殊的荣耀。当上一名大学生,意味着拥有很多特权。使得年轻的学子们比其他的同龄人受到无比的优待。中世纪的学者不受一般法律的约束,在大学校园,警察不得进入逮捕,或者找麻烦,大学生有特别的制服,他们有权跟人决斗而不受惩罚,他们组成了封闭的圈子,有自己的规矩和恶俗。
对我们而言,个性自由是最高理想。而这种对进攻和挑衅的乐趣则是德意志精神中最糟糕的部分,也是最危险的部分。况且,这是做作和生硬的浪漫主义后面隐藏着精心计算过的,相当于实际的目的。爱默生说,好的书籍胜过好的大学。即使一个人没有读过大学,甚至没有读过中学,他还是有可能成为杰出的哲学家、历史学家、语言学家、法学家或者任何什么家。我发现,一个旧书店的店员对书籍的了解常常胜过有关的教授,经营艺术品的商人比较研究艺术的学者更懂的艺术。各领域的大部分重要理论和发现,通常都是外行人提出的。
大学让我做出选择的前提,不是哪门专业吸引我,而正相反,是哪门专业最不让我头疼。能够提供我充分的时间和自由让我从事自己的爱好,大学给了我唯一想在那里得到的东西,在我一生中获得完全自由的几年时间,专心研究我的文学艺术,这就是我的人生大学。
彼得席勒的出世和对名利的完全淡泊之中,含有一种真谛,他一生无所求,既不想出名,也不想出人头地,由于他的这种诗人的梦想,他反而更加无忧无虑,更加自由自在。
评论:茨威格的人生大学其实就是自学,读哲学系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自由时间,以便从事自己喜欢的文学艺术。看了这个说法,方才明白罗隆基等人拿了德国的哲学博士,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茨威格一天课都没上都能拿到。罗隆基有什么资格自称自己是大知识分子而才嘲笑毛泽东是小知识分子?
茨威格认识的朋友们:鲁道夫·施泰纳,人智学的奠基人。注定是一个为千万人指明人生道路的人。他深色的眸子有一种催眠的力量,当我的眼睛不看他,只用耳朵听他说话的时候,能够更加专心,更具有批判意识。因为他消瘦的脸庞充满了激情,他的相貌那样英俊,为他着迷的绝不仅仅是女性。
评论:人智学是一种类似玄学的学问。茨威格对这门学问并不感冒,但对它的创始人鲁道夫·施泰纳却推崇备至。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在中学学到的知识只是皮毛,真正渊博的知识不是通过草草地阅读和讨论得来的。而是需要花数年的苦功,不懈地钻研。在那个很容易交到朋友,政治和社会隔阂尚不太严重的年代,年轻人想要学到真正的知识,最好和志同道合的同伴们互相促进,胜过跟一个有名望的人学习。
我至今仍然认为,从事文学翻译,是让年轻作家更深刻,更有创造性的了解母语的最好途径。正因为每一种外语都有自己独特的成语、谚语,这是文学翻译首先遇到的阻碍,它要求译者具备丰富的表达能力,需要反复斟酌,才能运用得当。
绞尽脑汁去发掘外语中这些最独特的表述方式,又在母语中找到与之对应,同样生动的用法,这种苦思冥想对我而言始终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创作乐趣。因为这种默默无闻,外人难以知晓其艰辛的工作,要求译者具备耐心和毅力,这正是我在轻浮鲁莽的中学时代所忽略的品德。因此我尤其真爱这份工作。通过这种介绍不凡艺术财富的平凡工作,我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在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价值。
评论:这是茨威格对翻译工作的经验之谈。许多著名的作家都是翻译家,如鲁迅、村上春树等。一个作家会多门外语,等于手中多了一些得心应手的武器。这是只会母语的作家所不能比拟的。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不会外语。所以只能多看翻译作品,弥补不足。
魏尔哈伦的秉性之中有一种不自以为是的稳重,他淡泊金钱,宁愿过乡村生活。不愿意爬格子谋生。他淡泊功名,从不曲意迎合。或利用关系来取得名利。拥有自己的朋友,拥有他们忠诚的友谊,这已经使他满足。他在各方面都光明磊落,心中毫无块垒,丝毫没有虚荣心完全是个自由、快乐的人。
当一名演员或翻译,这样去理解一部重点的作品。对于初出道的人来讲,所有这些自我牺牲的工作都要比自己本身的创作更可靠,最初做出的所有贡献将来都会得到回报。
评论:一个真正的作家、学者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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